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希望没有人追杀我。
靴靴
21
Hogun将自己苦心收集来的资料放到Thor桌上，他严肃地说：“没有证据证明是团队里的人做的，我还在继续查，JNO这回手脚很干净，我甚至怀疑他们找了第三方和我们这边接洽。”
追查内鬼的事交给Hogun和Heimdallr，然而大部分事务是Hogun在负责，调查了几天后他来汇报情况，Thor即时反应道：“不可能，一定是团队里的人做的。”
“——我知道你要说只有团队里的人知道具体方案和运行情况，但是Thor，不仅是运营团队，Heimdallr，各部门的经理，你，我，大家都知道公司在开发新方案，有的人知道得多，有的人知道得少而已。”
Thor摇摇头说：“不会是Heimdallr——”
“我没有怀疑Heimdallr，他是阿斯加德的旧人，行事严谨，不会泄密。”Hogun咳嗽一声道，“我只是想说，嫌疑人范围很大，包括商业间谍等等，不在团队中也很正常。比如，你回忆一下有没有跟谁提起过开发的事？”
Thor露出痛苦的神色，努力翻找自己的回忆，他像是僵住一样，想到什么抬起头心虚地对Hogun说：“我跟Loki说过这事，但是……”他略有迟疑，皱起眉头。
Hogun知道Loki的来历，怔了怔安慰Thor说：“Loki和Heimdallr情况相似，你不怀疑Heimdallr，没理由怀疑Loki……他今天没来上班吗？”刚进来时只看到Amora一人在整理文件。
那晚之后Loki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休息，Thor本以为他是伤到了不太舒服，体贴地准了他的假，Hogun现在这样一说，Thor感觉不太对劲。
他能看出Loki这几天有点反常，不过Loki一直不够开诚布公，Thor还以为是周期性失落，但联系实际一想，Thor额上的汗都渗了出来，一时无心回答Hogun的提问，随口道：“他身体不太舒服。”
“噢，严重吗？”Hogun追问一句，见Thor沉默不语，不得不提醒他道，“Loki是你带大的。”
Hogun说得对。Thor摇摇头苦笑：“最近太忙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你继续查吧，有消息再告诉我。”
接下来Thor的眼皮跳了一天。
他心神不宁，几乎无心工作，无奈阿斯加德事务繁多，Thor中间出去喝了好几次咖啡，脑子里其实没有具体令他烦心的事，但就是隐隐觉得有事发生。这种不详的预感一直持续到Tony傍晚来访。
Tony结婚以后和Steve出去度了一个月蜜月，把Stark工业丢给他最信任的私人助理Pepper管理。他回到西城有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结束阶段性工作，听说Thor前阵子回沃顿做了演讲，Tony抱着猎奇的心态迅速跑来阿斯加德园区。
“我院知名校友MjoMjo创始人ThorOdinson回校演讲……”Tony对着手机上的推送大声朗诵道，他一进门便感觉阿斯加德气氛不对，索性开个玩笑让Thor开心一下。
Thor耳根泛起绯红，不好意思地说：“别提了，我感觉自己的撒谎能力越来越高超了。”
“嗯，我看也是。”Tony坏笑起来，又念了几句调侃Thor，随即正经地说，“阿斯加德最近遇到困难了？”
Thor正烦这事，苦笑了下对Tony道：“要是放到以前，Wepay公司可能已经被阿斯加德砸了，说起来这事阿斯加德一点错都没有……。”
“好了，就算错的是你，我也不会用Wepay。”Tony打开手机秀出桌面上显眼的MjoMjo图标，逗得Thor开心起来，Tony继续道，“需要借钱的时候欢迎找我，我会收利息的。”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收了前高利贷垄断企业的高利贷，Steve知道了估计会说他。
Thor明白Tony是在安慰他，他勉强打起精神来应对，心里的不安刚淡去一些，Tony便问起Loki的近况，知道他们同样是朋友，Thor此刻却有点不耐烦。
“他很好，放心吧。”Thor违心地说，有他的照顾，Loki怎么会过得不好。
Tony见Thor不太想提起Loki，联想到以前他俩之间的特殊情愫，以为是Thor的占有欲作怪，吹了声口哨道：“怎么，终于对你的利器出手了？潜了自己最锋利的一把刀是什么感觉？”
“别乱说。”Thor当即打断Tony，突然有些羞于把他们的关系告诉老友，毕竟他大了Loki太多，谁知道Tony在外面会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他清清嗓，皱起眉头说，“他现在仍是我的利器，不是你想的那样。”
门在此刻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Tony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后面色冷淡的Loki，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Loki关上门走进来，冲Tony笑道：“好久不见。”
Tony今天是正好路过上来坐坐，现下氛围实在诡异，他便快速起身，识相地跟Odinson兄弟道别，把沉闷的办公室留给他们。
Thor和Loki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蓝眼睛对上绿眼睛，Loki这几天瘦了一些，颧骨分外显眼，他漠然地开口道：“Thor，我一直觉得我不了解你。”
“不是这样。”Thor头疼至极，他不知道Loki听到了多少，心里烦躁，口气也不太好，“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过来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Loki扯出一抹尖酸的笑容，“我以为你至少有一点真心——然而你和Odin一模一样，你们两个不愧是亲父子——”
“你在说什么？！”Thor震惊地看向Loki，敛起笑容道，“你回去冷静一下，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话。”
Loki挑眉嘲笑道：“是吗？那什么时候方便与您沟通？噢，真抱歉，我忘了自己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可能还得跟您的秘书Amora预约一下时间——放开我！”
见他越说越过分，Thor从座位上起来，恼怒地抓住Loki，“你不要乱说话，爸妈知道了会很伤心——”
“为谁伤心？你们的杀人工具吗？不值得。”Loki用力推开Thor钳住他的手，看啊，尽管力气不如Thor，但只要用了巧劲，他其实可以推开这个男人，可笑的是他之前从来没这样做。
事实上Thor脾气并不好，来人要不是Loki，Thor可能会干脆利落地打他一顿，而不是忍到现在，他沉下声来吼道：“如果你只是杀人工具，我根本不会让你接触杀人以外的任何东西。”
提起ABO考试Loki越发气愤，要不是Thor开除过他，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他何必勉强自己？Loki攥紧拳头道：“你现在后悔了？”
“听着，公司最近事情真的很多，你帮不上忙也不要捣乱。”Thor极力克制自己的语气，最后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告诉我，泄露公司机密的人不是你。”
“什么？”Loki一时惊讶，Thor怀疑他？
“每个人都有嫌疑，不只是你，你突然要去考试，最近又这么反常……”Thor解释起来，在Loki眼中却是越描越黑。
Loki的心如坠深渊，手心微微沁出冷汗，他冷静地看着Thor：“随你怎么想。”
他做出决定，抿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反正我并不在意你的感受。”
“我不爱你。”
这是Thor没有预想过的回答，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Loki，脑子似乎还没转过弯来，Thor轻声喊他的名字。
“我不想继续了。”Loki露出一丝轻松，侧过身低声道。
之后他又笑了几声，眼睛里闪过一丝晶莹，很快又消失不见，原本苍白的脸颊显得更加惨白，他虽然笔直地站着，却像一棵冬日里枯萎的树木，凋敝得只剩躯干。Loki迈开步子往外走，走得很急很快。
他进入电梯离开公司，外面的风吹过他的眼眶，将湿意带走。Loki喉头艰涩，一路回到Thor的公寓中。
昨晚他们一起入睡，今天Thor却没有追出来挽留他。
Loki仿佛患了耳鸣，恍惚中不断听到Thor喊他名字的声音。
Loki Odinson。
此刻他有多痛恨Thor，就有多痛恨自己的姓氏。他在孤儿院里待了太久，遗弃他的人只留下Loki这个名字，于是Thor给他冠以Odinson的姓氏——是荣耀，也是折磨。Loki双目通红，打翻Thor买回来的双人马克杯，站在这个充满Thor气息的房子里，他几乎看到了他们争吵的画面，在所有角落重复上演，Thor或许会动手，或许不会动手，然而他每说一句，他们的关系便向深渊更近一步。
Loki下定决心，立刻找出他来时提的行李箱。没有拿Thor送的任何东西，他把自己零星的衣物拣进箱子里。
都是Thor的错。Loki露出个嘲讽的笑意，自己不像话，也没教好他。
然而无论他多么在意，最终还是失去了Thor。
一个错误的开始只会拖累这段关系。Loki拖着箱子离开Thor家，把钥匙留在屋内。
本想直接前往机场，在出租车上Loki却突然想起梣树庄园里的东西，他赶忙叫司机调头。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要去哪，Loki一边打开手机订机票——其实离开阿斯加德，他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庄园和十年前他刚搬进来时差不多，Loki把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即使到了此刻，箱子依旧没有塞满，千滋百味不禁涌上心头。
箱子一角放着一只已经缝补过多次的小熊，Loki摩挲着它的绒毛——被Thor带出孤儿院的时候他就抱着它，如今Thor不要他了，陪着他的还是这只小熊。
孤儿院的夜晚太孤单，Loki得到这只熊后常年抱着它睡觉。长大后他来到阿斯加德，不再需要小熊的陪伴，也想过要不要丢掉它重新买一只，但旧的熊越看越像Thor，连那个呆蠢的目光都一模一样。
Loki吸吸鼻子，可他之于阿斯加德不过是把锋利的匕首，他恶狠狠地拍了小熊一把。
再一次没能忍心丢弃这只布偶，Loki锁好箱子，把回忆的闸门关上。
最后一次回头，他看着客厅里他和Thor的照片——那是他们在一起后，Thor特地找出来的，现在看来真像一个笑话，Loki心有不甘，湿着眼眶上前，愤怒地摔碎那个相框。
他们年龄相差太远，Thor已经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拿着沃顿的学历，英俊多金，而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他们怎么会合适？
Loki深吸一口气，将这栋房子物归原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