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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Loki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吃到烧烤。
那天早上他们——实际上是Thor出了大部分力——刚将买好的食材整理完毕，Thor搬出家里的烧烤炉，还没将Loki爱吃的鸡翅串好放到炉上，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Loki厨艺不精，常年吃外卖、应酬让他丧失了动手能力，直到Thor接完电话，回过神来，Loki还趴在沙发上，露出一副“你不烤给我吃，我就会饿死”的表情冷飕飕地看Thor。
“……”Thor挠挠头发，晃晃手中的手机，“猜猜是谁打来的？我要有工作了——Cater女士约我中午吃饭，聊聊她的新剧本。”
Loki既惊讶又痛苦，这两种复杂的情绪对冲到一起，衬得他的表情格外狰狞，Thor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一步，Loki警醒过来恢复以往冷淡的模样摆摆手说：“有工作？她越过我直接找你？”
“唔，大概是从Jane那里拿到了我的私人电话？她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导演，能找我也是好事。”Thor拍拍Loki的肩头，把酱料刷放到一旁，“她好像有备而来，约的饭店就在附近，一小时后见。我得去换套衣服，抱歉。”
Loki蹭得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那我吃什么——不行，等你回来，我们晚上再烧烤！”他虽不会做饭，收拾起来倒分外利索，Thor还没进房Loki已经把烧烤炉推进厨房，所有食材也安静地躺回冰箱中。
Thor选择了一身常穿的便装，红色的外套配灰色的毛衣，下身是简单的牛仔裤，足以应付伦敦的早春，他整理好衣领下楼，餐厅一片空荡，Loki盘腿坐在一边，眯起眼来很是怨念。
“你这么快收拾好了？！”
“见女导演就穿得这么好看？”
两人同时开口，Loki故意酸溜溜地嘲讽一句，抢占先机回道：“等你回来，我可不会吃独食。”其实是他根本不会做……
“我日常都这样穿。”Thor无奈地笑，走上前吻了吻Loki的嘴角，“爸爸出去干活了，你在家乖乖的。”
“你是谁爸爸？”这才待业几天？Loki嘴角抽搐，凝视着Thor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无语地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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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ggy很早就坐在了餐厅里，她和老板是老熟人，特地要他留了个包间，等候Thor到来。她不是临时起意，但的确很晚才打电话，对于讲究礼节的英国人来说可能十分冒失。在距离他们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Thor笑着推开门。
“请原谅我的突然。”Peggy友好地叫侍者上菜，“我按照主厨推荐的菜色点好了。”
Thor摆手示意没关系，他笑道：“我家就在附近，让一位女士跑这么远，我做得也不够好。”
Peggy挑挑眉，感觉Thor诚意十足——事实上任何人在被那双蓝眼睛望着时都会觉得Thor是个真诚的帅小伙。Peggy不是个容易被外表打动的女人，更何况她对金发蓝眸、身材强壮的男人早有了免疫力，但此刻她还是深呼吸，平复心绪，抿唇开口道：“我最近有一个新想法，但是剧本还没写完，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加入。”
Thor挑眉表示愿意倾听，Peggy缓缓叙述出她的想法：这是一个富有悲剧色彩的故事。男主人公查理看起来平平无奇，有着看似不错的人生，最近打算和相爱多年的男友领证结婚。然而在他即将31岁生日时，男友出车祸去世了。查理的生活因此改变，抑郁症复发，陷入失去男友的悲伤中不可自拔，生活与工作同时出现断层，他越发感到无助，之后在一系列的打击、无人问津下，他死在了一个冬日的早晨。
“……想要呼吁人们多关注LGBT群体？”Thor听完Peggy的叙述起初并不觉得这个剧本有多出色，他尝试把自己代入情境中，Loki如果去世了……他也许会很难过，但也不至于去自杀。Thor皱起眉头，“你希望我出演哪个角色呢？”
“男主角，查理。”Peggy扬起嘴角，看到Thor的表情一僵，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歧视同性恋吗？”
Thor咳了两声，“不，当然不是……只是我认为，我好像和你要找的抑郁质男主不太像？”
“对，但那又怎样？”Peggy认真地说，“成为演员，不就是想尝试各种各样的人物吗？总是演同一类型的角色有什么意思？”
她说得很对。Thor咬住齿关，他的外形气质长期被圈定在英雄、好人、俊朗等关键词下，全然没接触过忧郁、阴沉，如果贸然接下这种文艺片，是好是坏？这时候Thor就想念起Loki来，他依旧和多年前刚入圈时一样，在选片上没有太多心得体会。
“我料到你会犹豫，没关系，你可以带一份企划案回去跟经纪人商量。”Peggy托腮笑道，“为什么我会找你？我能看到你身上特殊的文艺气质，同时这对你我来说都是挑战，这很有趣。最后，把阳光灿烂的人物摧毁给人看，才能直击心灵。里面的同性桥段并不多，如果你介意和男演员搭档，这个可以再商量。”
这根本不是问题，Thor心想，他在出来之前还和一个男人亲过嘴。但如果换一个男人……Thor一阵恶寒，他目前暂时能接受且只能接受的男性对象大概只有Loki。
“这是我个人的独立电影，投资都得自己拉，不过也有一些发行方来找过我。”Peggy突然自嘲道，“它注定是个小制作的电影，无法带来太多物质报酬，可一旦操作得好，得奖不在话下。我打算双线叙事，剧本还需要几天完成，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侍者敲敲门，为他们呈上午餐，中断了略显焦灼的气氛。
“为什么会想出这个故事？”在久久的沉默后，两人各吃了一点东西垫垫肚子，Thor突然发问。
Peggy拿叉的手一滞，耸耸肩道：“取材于生活。男朋友的朋友在去年圣诞节聚会上说的故事……如果当时能有人更关心他就好了。”她愣了几秒，仿佛回到当时的情境中，雪花飞落，屋子里无比热闹，响着欢快的音乐，众人互换礼物，气氛与故事的结局截然相反。
Thor若有所思，看着Peggy坚强的脸庞，他舒展眉头，“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并努力去尝试。但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演抑郁症病人是什么样。”
“不要担心，导演会帮助你进入角色。”Peggy摇摇头，甩去刚才的沉闷，非常自然地安慰道。
这顿午饭吃得还算愉快，Thor算是接到了新工作。不管它的难度高低，他此刻迫不及待，想回家跟Loki分享。告别Peggy后拿着企划案，Thor踏入家门，瞥见Loki坐在沙发上捧着一块三明治吃得正欢。
“……你以前自己住就吃这个？”Thor哭笑不得，赶忙关上房门，生怕邻居瞧见世界树的金牌经纪人吃三明治的模样。
Loki舔掉手指上沾到的果酱，含糊地说：“挺好吃的，谈得……怎么样？”
Thor顺势坐到他身边，吮过Loki还没舔干净的一根指头，“嗯，是挺好吃的……”Loki应声踹了他一脚，无语地瞪着他，抽回手来，Thor笑嘻嘻道，“是个讲男同性恋的本子，我带回来了，你看看。”
“……噗，你被导演发现了？……”Loki差点被噎住，拍拍胸口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擦干净手指后接过企划案翻看起来，虽然没有附上完整的剧本，但Peggy提供了部分电影分镜的手稿，以及目前已有的发行方、制片方等信息，Loki微微挑眉，仔细看起目前写好的剧本来。
Loki足足看了有半小时之久，Thor见他沉浸其中，没敢打扰Loki思考，进房换好衣服，出来躲到一旁刷了一会儿推特，Loki才合上剧本郑重地说：“我觉得可以接，但这个角色不好演，作品效果主要看你愿意为这部作品付出多少精力和心血……这片虽然是LGBT题材，但事实上没有太多和男友互动的情节，我看Peggy有再次冲奥的野心，刚好你也没演过这类角色。”
看得出他是用心思考后才说出这样一番话，Thor摸摸他的手背，“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故事，但我知道它能为我带来什么——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片约，我想全身心投入这个故事。”
Loki不安地皱起眉头，拍悲剧最怕入戏太深难以抽离，可不入戏便很难演出真情实感，他捉住Thor的手指，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要和悲伤的Thor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了。”
Thor猛地搂住他的腰肢，大笑起来，“悲伤的Thor不会因为伤心不跟你做爱的——”
“诸神在上，你快闭嘴。”Loki无语地跨坐到Thor身上，用企划案捂住他的脑袋，他最讨厌在说正事的时候Thor突然说荤话，这简直和过去的他一模一样，“你什么时候回复Cater？”
“明天吧。”尽管知道即将面临不小的挑战，但毕竟有了新工作，Thor仍然很高兴，捋着Loki的黑发说，“我会向Odin证明，我适合这个行业。”
“那今晚我们应该烧烤庆祝一番。”Loki旧事重提，看得出他相当想吃烧烤了。
Thor心情很好，对Loki有求必应，尤其是在看到经纪人可怜兮兮地在家吃三明治时，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于是他殷勤地将烧烤炉从厨房里推了出来，Loki摇摇头，心想又不是现在要吃，转过身，忽然听见身后咔擦一声，偏头发现Thor在自拍，Loki更加诧异地说：“你这么高兴吗？”
Thor卷着嘴唇，很快把自拍发到了推特上，即使沉默不语，他也浑身散发着温柔的喜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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