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0811生日快乐>33<说好的醒来更新。
08
天色显出灰暗，朦胧中转醒的Loki察觉到自己退烧了，出了一身汗的身体被棉质睡衣包裹得闷热。他瞥了一眼窗外，目前已临近黄昏，一天没进食的肚子咕咕叫起来，Loki起身靠在床上，额上的冰袋顺势滑落。
冰袋？Loki有些出神地拿着那袋几乎融化完毕的碎冰，昏沉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记得还见到了Thor，奇怪，他的学生怎么会知道他住在哪里……Loki的脑子里闪过发烧时的种种画面，最后，他终于想起在那时Thor喊了他什么。
“……你醒了。”房门被推开，穿着夹克衫的青年靠在门边，温和的蓝眼睛看向坐在床上发愣的Loki。
Loki瞪大眼睛认清来人是Thor，顾不得问这混蛋怎么还赖在他家，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重新埋回了被子里，死攥住棉被的一角使得凑上前来想要把他从被子下解放出来的人拉都拉不动。
“嘿！你不要这么激动！”Thor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见Loki纹丝不动只好松了手坐到一旁。
Loki闭眼认命地开始回忆这一切……上帝啊，他的新助理是他的学生，他看完了《Desire》的所有章节，他被他刁难，被逼问了感情生活——等等，Loki猛地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比Thor年纪大，他不敢告白，是个男的，买领带……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起来，Loki的脸不知道是被闷得还是惊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他耳朵烫得宛如还没退烧，咬着手指不敢去想那个正确答案。
比Thor知道了他就是那个黄暴的Shadow更可怕的，是Thor喜欢的人就是他。
追本溯源，上周他生气Thunder没给他送饭，现在想来好像是因为那时候自己恰好吩咐了Thor去整理办公室……Thunder说他没办法走开，老天，怪不得他没法走开，Loki真恨不得给上周的Thor一拳，让他不实话实说，不然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还不滚。”Loki因缺氧不得不把头探出来，他盯着站在一边规规矩矩的Thor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把我的私人信息贴到网上，我就让你期末挂科。”
Loki在Thor心里长时间都是职业形象，可他此刻像小孩子一样缩在被子里，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还装出凶狠的模样警告他，与Thor的认知天差地别。不过他很快就全盘接受了，不论是毫无设防、黄暴的Shadow，还是私下有些孩子气的Loki，不得不说，Thor觉得他俩之间的差距一下就缩小了，不管是年龄上的还是身份上的。
“我不会做那种事。你早上忘了锁门，所以我不小心就进来了，有点放心不下你，就一直待到了现在。”Thor哭笑不得，把水和药片递给Loki，“吃了它，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呃，Laufeyson教授。”
Loki冷冷地看了Thor一眼才接过水杯，他总算从被子里出来在床上坐好了，这时候他才察觉到床边的矮柜上放着热粥和鸡汤。
“我从唐人街买回来的，味道应该还不错。”Thor摊手跟Loki解释道，“病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多买了一份放在冰箱里，你饿了可以自己去热一下。”
“谁允许你乱动我家的东西的。”Loki烦躁地说。
Thor愣了一下，Loki又恢复了平日苛刻的模样，他扬起尖刻的下颔，眼睛里全是不满，身上的刺都伸了出来，Thor摸摸脑袋叹了口气说：“很抱歉，不过当时你病着，我不敢丢下你一个人……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你可以再叫我。毕竟……我还是你的助理。”他笑了两声企图缓解尴尬的气氛，见Loki已经清醒也不好再赖在老师家不走。
“等等。”刚一出声Loki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看到Thor疑惑地回头恨不得把自己揍昏在床上，“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这下子气氛更尴尬了，Loki受不了猜疑，他一定要核实这个事情不然他会一直心惊胆战地工作到年末，该死的，师生恋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现在好了，Thor是他的课代表，是他的助理，知道了Thor的心情后Loki发现以往一切古怪的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包括Thor为什么这学期又选了他的课……
而这回轮到Thor脸红了，他像是喝水呛到一样，涨红了脸不敢看Loki的眼睛，不知道是要临阵脱逃还是大方承认——没有一点点防备Loki居然就这样问了出来！Thor恨自己在Skype上抖自己的情事抖得这么彻底，即使要跟Loki表白也不应该是现时现地这样的场景，没有香槟和玫瑰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追到文学院的恶魔，而且万一Loki排斥，他们的关系就会直接陷入僵局，一切都会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是。”Thor最后还是承认了，他侧着脸看着Loki，内心忐忑地闪过无数念头。
令他高兴的是Loki好像并没有很大的反应，愣愣地坐在床上看起来乖得不得了，只是当目光对上两个人都赶紧尴尬地错开，Loki估计意识到自己问了多蠢的问题，Thor也知道他目前这种被迫告白了的处境很糟，“我先走了，拜拜。”他慌忙道别，跑出Loki房间后心还跳得飞快。
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会往这方向演变。
没有人。
Thor不知这样是好是坏，直到他坐上回学校的地铁，脑子里都还是今天突然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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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教务处没有给Loki一点缓冲期，退烧后返校他的补课时间安排就立即发到了邮箱里，Loki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确定那个日期就是今天，他狠狠地在心里爆了声粗——该死，他还没做好准备怎么面对Thor呢！
Loki扶额坐在办公室里，前两天他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也有抽空写点文，然而他没有找Thor修订，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刚开始写网文的那段时间，没有人会提醒他更新，没有人会帮他一同研究文章的脉络和漏洞，一切都要凭他自己的感觉与兴趣，虽然很自由，但也有些不习惯，毕竟自己做修订是件很累的事，而且当事人有时也看不出到底存在什么错漏。
于是他在没有跟Thor联系的情况下自己更新了一章，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写什么感觉都不对，然而不更新他又不知道能做什么，还好读者没有透过那些苍白无力的文字发现作者正处于要拿写文泄闷的状态。
自从知道了Thor喜欢他，Loki就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在对方的“监视”下——至少网络生活是这样的——所以即使他没知会Thor，对方肯定也知道这事，只是没来问他。
就在这种双方都很尴尬的情况下，就在Thor突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上升为他写手生涯中暂时不可或缺的助理而他还没习惯的时候，教务处居然安排了他今天补课。
不过Loki还是那个Loki，尽管内心波澜壮阔，表面上仍旧风平浪静。毕竟刚毕业时他就敢给Laufey这个一家之主脸色看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Loki整理了一下情绪，提着公文包冷静地走进课室，如往常那样进行了简短的开场白便开始上课。
Thor今天没有坐在第一排，嗯……他以往好像总是坐在第一排的——Loki瞄了一眼班级的出勤情况，发觉从前没有注意过的一些关于Thor的细节今天都显得分外扎眼。他不是没有收过他人的情书或告白，换句话说他在女生堆里还挺受欢迎的，有些男生也会喜欢他，然而他没有见过Thor这样单纯的喜欢方式，结合之前的聊天记录（Loki再看了一遍感觉更加丢人了）他被迫摸清了这个学生的心意，Thor几乎是在用最老套的方式追他——默默增加存在感，一点点靠近，多看一眼就满足得不得了，没有玫瑰没有香槟，没有热烈的告白，没有强势的拥吻。该死的，他真的就单纯到只是坐在教室的第一排看着他而已。
又来了。
Loki不得不偏头看向放映屏才能忽略台下那道灼热的目光，他都快被Thor看得要得目光恐惧症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教室里有人一直盯着他看？明明教师这个职业天天都会受到来自教室各方的注视，为什么Thor的目光就是那样直白露骨——不能继续再想下去，他已经连续说错好几个单词了。
这不是一个Laufeyson应有的作风，Loki冷静下来板起脸孔。
仔细想想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他是老师，是Thor的长辈，就算他私下写了点NC17的文章，也没有违法犯罪。而Thor喜欢他是情理之中，他不喜欢就可以拒绝，合约是可以解除的，他的助理早换过不知道多少任了。
可他希望这种事发生吗？Thor好脾气、负责任，不知道他是Loki前就对他十分友好，把他当成一个现实中的朋友对待；知道他是Loki之后，Thor也保持着以往的态度，没有因为他是老师而胆怯——
Loki找不到一个缺点来否定Thor。
课上到接近尾声，Loki借故身体不舒服让学生们自习。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纠结点在哪了，是的，他知道Thor暗恋他，然而Thor没有进一步动作了，他没给Loki一个拒绝或者接受的机会，这让Loki很烦躁，就像发短信时迟迟没有收到回复那样，发信人无法确认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下课后他悻悻地走出教室准备回家去做一些学术上的工作，在这时Thor从后面跟了上来。
“Laufeyson教授，呃，你的病好点了吗？”Thor选了个恰当的开场白，他现在是Loki的课代表，两个人并肩走在校道上看起来也不会很奇怪。
“好了，不然我也没法来上课。”
“你看起来今天精神好像还是不太好……如果是因为那天我去你家的事，你……”
“我并不担心你向社会公开Shadow的真实身份。”Loki冷冷地回敬道，“那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我一点都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Thor无奈地看着眼前防备心极重的老师，“我说过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受影响，我仍旧是你的助理，也是你的……学生，虽说这个学期结束后我可能再没机会上你的课了。”
“我说了我没事，这只是感冒后遗症。”Loki冷淡地别开脸，“没什么事就快点去上课吧，我还有事。你是个好学生，也是个好助理，我不会为了这个扣你工资。”
哭笑不得的ThorOdinson觉得他遇到了最拜金的文人，他耸耸肩，礼貌地跟Loki道别，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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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ral难得待在宿舍，他舒适地把腿翘到桌上一边听歌一边玩手机，Thor回来时关门的动静太大把全神贯注的人吓了一跳，他差点跌倒在地，不满地瞪了那个若有所思的家伙一眼。
“别玩了，Fandral，我有事问你。”Thor把挎包扔在桌上严肃地凑到好友跟前。
“等等，马上就通关了……嘿！我玩了一小时才玩到这里的！”Fandral愤恨地盯着大个子恃强凌弱地把他手机拿走，爆了句粗后揉了揉头发问，“给你三分钟时间，然后我要继续玩游戏。”
Thor也不拖泥带水，他拉了张椅子坐下，神色凝重得令对方也感觉到今天不是闹着玩的，两人僵持了一会儿，Thor缓缓开口：“Loki知道我喜欢他了，现在我要怎么办。”
“上帝，你真的……”Fandral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所以你去告白了吗？”他看着Thor先摇头又点头不禁纳闷，踹了对方一脚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帮你去告白了？那可是Loki Laufeyson！天啊，我无法想象你告白的画面，他貌似十分尖刻，对伴侣要求肯定很高！”
Thor摸摸鼻头，顾忌着不能把Loki的二重身份泄露出去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点点头说：“好吧，这事的确是我自己说漏嘴的，他现在也知道了，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总之别介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相处得很尴尬，他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
“哦，兄弟，你的意思是你的老师知道你喜欢他然后不待见你了？这是正常的，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是这种反应，何况他还是你的老师。”Fandral耸耸肩道，“他不想跟你说话？明确回绝了你？他骂你了吗？”
“好像……都没有……只是一看到我他就表现得十分不自然。”Thor沮丧地说。
Fandral拍拍他的肩膀，“正常的，我上学期暗恋隔壁院的Emma，她知道后看到我也是这样的反应，害羞嘛，然后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呃，不过我感觉Loki Laufeyson会尴尬可能是因为你们之间的身份差异加上毫无防备所致。你还没正式跟他表白过吧？如果你退怯了，那就此打住；如果你不在意你们师生恋的名头，那就冲吧，去追他，去表白，在他正式拒绝你之前，你都有机会。”
Thor听完皱着眉点了点头，跟Fandral道了声谢。
他从没有费尽心思讨好一个人的经历，也没有努力去追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的感受，他想尝试一把，想抱抱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黑发男人。
作家与教授，他们互补形成一个完整的Loki Laufeyson，让Thor对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的喜欢有增无减。不论是会和小猫一起玩的Loki，还是懒得出门便叫他送咖啡的Shadow，都是Loki Laufeyson的一部分。
Thor想，他欠Loki一个正式的表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