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篇 09
这一切对Loki来说都太过突然。一夜旖旎醒来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而又清楚地知道在这里他就是异族,所以尽管Thor在身边,Loki也很难卸下心防。他不发一言地跟在Thor身后,走在盘旋的山道上。阿斯加德的风光壮丽,这分去了他不少的注意力,Loki时不时会看到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过的花草,点缀在石壁边上的蓝色小花煞是好看。回眸看到他脸上柔和不少的神情,Thor也不禁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走在一起介绍起来。
Thor说他的母亲叫做Frigga,Loki将这个名字牢记于心以免等会失礼。不过他本以为她会以龙形现身,却在下一次转弯时看到了一位面带温和笑容的端庄妇人站在小径上,她身上罩着深蓝色的斗篷,脖子上是一条绿珀项链,与Thor送他的有异曲同工之感,Loki忍不住拿出藏在里衣下的挂坠,它正闪烁着熠熠光辉,似乎在与Frigga的呼应。
“我不用多问了,这位就是Loki吧?”Frigga微笑着走上前,目光落在了Loki胸前的琥珀上,“我为你准备了一顿早餐,希望你能用得习惯。”
Frigga比Loki想象中的还要热情——毕竟她是Thor的母亲——她亲切地拉过他的手,带他往山洞里走。Loki一边不好意思一边使劲回头看Thor,可那家伙一点要解围的意思都没有,Loki便只能红着脸被Frigga牵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近一位女性。
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山洞里的一切与想象中的都不一样,Loki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仿若人类房间的布置,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是,魔法?”他的喉头微动,声线中染上一种压抑的惊喜。
Frigga点点头,坐在她“设计”出来的餐桌边上,冲Thor与Loki招呼道:“快过来尝尝,这可就不是魔法了,是我做的——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对人类的饮食很感兴趣所以学着做过一些,Loki你试试,看看我做得怎么样。”
这位高贵典雅的女士像孩子一样撑着下巴期待青年的品尝,Loki不忍让她失望便乖顺地坐下。桌上摆着一盘酱牛肉,还有煎蛋等一些常见食物,未必都是早餐会吃的菜品,但Loki此时并不挑剔,因为他感觉到了Frigga对他的欢迎。
Loki把一片夹上了煎蛋的烤面包放进嘴里咀嚼,“我能说这比我平日吃的要美味多了吗?夫人。”Frigga在听完他的话后掩嘴笑了起来,冲Thor露出了个得意的神情,大概是他们母子之前打过什么赌,Loki对此没有兴趣,但他得说,他家里的男人们做的东西实在不如这好吃,只能说男人在烹饪上的天赋远不如女人。
“母亲,我不喜欢熟肉。”Thor撑着脸颊颓丧地说,他也饿着呢,人类吃的东西实在是太精致小巧了,根本不够他果腹。
谁知道Frigga没打算理他,她冷哼了一声说:“这是我招待Loki的,并没有你的份。给你一个选择,自己去后面吃你父亲昨天送来的肉,不要打扰我和Loki。人类的食物奥妙可多了去了,你真是跟Odin一个模样。”
看到Thor突然被责骂了一通Loki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这微小的动作可没有逃过Thor的眼睛,在桌底下他不满地掐了Loki的屁股一把,让他差点叫出声来,作为反击Loki狠狠地踩了他的脚,让Thor悲鸣着变成了一只小龙跑到了山洞后面去。
Frigga看着这两孩子的互动觉得Loki还挺可爱的,正如Thor之前所言,她的确对Loki颇有好感。陪他一同用了点早餐,Frigga慢条斯理地说:“我听Thor提起过,你对魔法很好奇。”
“是的,天生如此。”Loki不咸不淡地回答,眼睛里却有兴奋的光辉,“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时间大概是以遇到Thor为界限,在那之前,我使用的任何咒语效力都非常微弱,可在那之后我重伤过一只龙。即使现在它还是时灵时不灵的,但比以前要好多了。”
Frigga听了Loki的疑惑冒然伸手覆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背。青年反射性地想要收回手来,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翠绿的眼睛盯着长者,希望她给他一个答案。
“我想你的双亲里大概有一个是巫师或者别的带魔力的种族,因为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魔法的气息,但不强。如果你说你的咒语效力强弱与Thor的出现有关,那也许是由于你跟他待在一起久了,他身上的魔力影响了你。就比如一个自身能力不足的巫师,他可能需要借用一根强大的魔杖的力量才能帮助他达到更高的魔法造诣。”
Loki皱起了眉头——Frigga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本性骄傲的他对于“自身不足”这个说法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一时间便低头不语。
Frigga似乎看出了Loki的纠结,她开口劝慰道:“人类不懂得、不了解魔法,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不,我喜欢那种仅凭咒语操控一切的感觉。”Loki扬起下颌说,“如果有什么办法能改变现状,麻烦您告诉我。”
也许是青年眼里的坚定打动了她,Frigga眨眨眼风趣地说:“也许,你也需要一根魔杖?”
Loki心下一动,然而目光越过Frigga他看见Thor走了出来,便不再追问。Thor看起来已经饱腹,满足地变回人形走到他身边坐下,这时Loki刚好吃完了Frigga准备的早餐。
“Loki你想不想去阿斯加德附近看看?”Frigga忽然换了个话题温和地问。
对此Loki没有太深的执念,但他仍在Frigga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这位年长的女士便拍手笑道:“那让Thor带你去转转吧,其实阿斯加德有很多龙都喜欢以人形的模样起居,毕竟那很方便,希望你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园,很高兴今天能认识你。”
“我也十分荣幸与您相识。”Loki礼貌地点点头,等Thor起身后才与他一同退出这个洞穴。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温和地笑着的Frigga,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嫉妒Thor——身为龙族,他天生拥有魔力,而同时家庭美满,任谁都可以轻易看出Frigga是个好母亲。Loki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虽然他有父亲也有哥哥,但带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他一直很想知道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女人是怎样的,而如果她还活着的话,Loki觉得她可能就是Frigga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模样。
可Thor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两者。
“母亲跟你说了什么?”Thor带着Loki在阿斯加德闲逛。他在这里生活了太多年早就对一切都习以为常,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可以带Loki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好在他对此也不太感兴趣。
“没什么。”Loki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很想说出关于魔杖的事。
Thor停住了脚步,他眯眼打量起Loki来,那眼神把Loki搞得怪不舒服的,当即冷了脸色反瞪回去,金发男人才笑出声来自然而然地搂过他的肩膀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
Loki不满地甩开Thor的手,反唇相讥道:“别告诉我你用了什么读心术。是的,我不是你,当然会有烦扰。”
“那就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不好吗?”Thor认真地问,他的眼睛闪烁着,一时间Loki还真是无法说出“不”这个字来。
人类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泄气了一般,“我想要一根魔杖,你能帮我?”
Thor可没想到Loki会提这样的要求,看来这是困扰他很久了的一个疑惑,所以才会在他刚见到Frigga之时就毅然提出,而Frigga一向如实回答,Thor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一定要帮他弄一根魔杖来,不然他就太丢脸了。可一般的魔杖又配不上他的Loki,而这个时代现存的魔杖制作人手艺都不如以往的精湛,去的时间久了也可能会引起Odin的不满……
“我知道一个地方。”Thor搭上Loki的肩膀,“阿斯加德附近有一片森林,几千年前精灵族迁徙把一根魔杖落在了那儿,等他们再度回来寻找时已经找不到了,精灵又天生对宝物有着强大的占有欲,于是他们干脆给整片森林都下了咒语以保护那根魔杖——不用我说,你也可以猜到那是怎样的至宝。”
Loki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是想去寻宝吗?Thor,这么多年了要是可能早就有人把它取出来了。”
“嘿,你要对我有点信心,这种故事不都是这样传出来吓人的吗?因为前面几个尝试者太弱小从而葬身在森林中就下令不准再接近那个区域,Loki,你该不会跟我父亲一样保守吧?过了这么多年,咒语的效力早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折扣了。”Thor自信满满地看着Loki,“怎么样,要跟我去吗?”
Loki虽然心有顾虑,但还是对未知的冒险有着一份期待,何况这还是为了他在奔走,如果让他一直待在阿斯加德,他还不知道今后要做什么呢。于是他勾起唇角微笑道:“为什么不呢?但你要听我指挥。”
Thor咧开了嘴,他飞快地在Loki的额上留下一个湿吻,而人类下一秒就伸腿绊倒了他。
他们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定下了目标和计划,Thor去找Frigga拿了些人类习惯吃的干粮,假借是要带Loki去阿斯加德附近玩而悄悄走了另一条路到了黑暗森林的入口。
一人一龙停在了荆棘丛生、看上去一片荒芜的小道前,上方飞过一两只乌鸦,叫声被林间的风声吞没,那的灌木丛太密太多,差点害他们错过了这个入口,Loki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不禁警惕起来,Thor突然吐出了一道类似火焰的东西,没有烧着密布的荆棘丛,只是劈开障碍物留出了一条通道。
“这是什么?”Loki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问道。
龙拱了拱Loki的后背推他往前走,“只是闪电而已,你也知道的,我叫‘雷神’。”他听见人类难得吹了个口哨表示赞叹,不禁动了动尾巴有些高兴。
“里面会有奇怪的生物吗?”Loki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他跨过了荆棘间的洞口,迈入黑暗森林的领地,虽然外面看上去这里像是阴森的墓葬地,但里面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至少Loki目之所及还有一丝绿意存在。不远处就是河流,然而那水流有些古怪,就像是静止了一般,Loki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
“Thor?”久久没听到Thor的回应,Loki’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赶忙转身,却发觉Thor呆愣地站在原地——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变幻了身形。
TBC